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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9/1/17 14:16:16
她已经忘记了,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。她只知道,是在很久以前。她甚至觉得她已经喜欢了他一辈子。他,有那种可以让人感觉到阳光缓缓穿行的笑容。


   她喜欢这座城市,它有那么忧郁而纯净的夜晚。还因为他,她更依恋这座城市。他和她有同样的天空,却没有同样的话语。她是平凡的,平凡的能够被任何人轻易忽略。在与镜中的自己对视时,她有时会感到害怕,很陌生,也很狼狈。她是自卑的。

   她曾看到过《小王子》里的一句话:“花儿常常都很单纯。它们只有一圈花瓣,占的空间很少,也不会打搅任何人。”她害怕打搅他。她把自己的感情埋在心底,就像张爱玲曾给胡兰成写过的一句话:“见了他,她变得很低很低,低到尘埃里去,但她的心里是欢喜的,从尘埃里开出花来。”就这样,在尘埃里,她也开出了花。

她喜欢做梦。因为梦会实现一个人在现实中不能实现的愿望。在梦里,她可以自信地与他相逢,她相信,那是她最美的时刻。他的微笑,轻盈地漂浮在空间的某个位置,能够给她足够的温暖。
那段长长的日子,她仿佛生活在梦里,在梦里经历,在现实中猜想它们的暗示。有些梦沉沉的,压在她的身上,她醒来时,还那么重,就像一道小小的伤口,虽然是看不见的伤痕,却有了结不了的疼痛。他的面容,一次次地闪过,以至于连贯成了画面,从记忆中一张张抽出,又一张张存回。她起身,有筋疲力尽的感觉。一个晚上,她突忽然醒来,同室的同学还没有睡觉,开着小灯。透过布帘,她突然觉得灯光很寂寞。她很少流泪,但那天晚上,她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。她想起了一句话:眼中流泪,心底成灰。

   她真的觉得累了,她想休息一下,看看自己能不能摆脱这种困境。她去了丽江。听人们说,那是一个容易发生邂逅的城市,可以邂逅一段故事,忘却一段记忆。她没有遇到任何故事,因为她的平凡,更因为她的沉默。从丽江回来的路上,已是二更。深夜,车行驶在黑黑的山路上,遥远处,有零星的灯光。她断断续续地做着梦,时有时无的梦境一闪而过:阳光下,她逆光而立,一些清尘在她眼前飞舞着。一些飘零的细节,砸在了心上。连最微小的事都敲打着她的神经,最终,最孤寂的神经也被震痛。她的眼前忽然朦胧了一下,那些隐而未说的话,让她对自己感到遗憾,为什么遇到的不是其他人,而是他,如此陌生的他。
她终于决定告诉他她一直以来的感情,在那么多年以后。他听了她的话,只是微笑了一下,甚至不知道他们是同一个学校的。当她第一次单独站在他面前时,突然觉得他不再那么遥远,他曾经是她远在天堂的梦,她甚至不能仰视。现在,她终于站在了他的面前。

   那一夜,她做了一个梦。在梦里,当她的头发被剪短时,她突然哭得不能自已。她在自己心底轻声说,一定是内心有很深的牵挂,让我舍不得过去的一切,包括伴随着那一段时间的长发。在梦里,她完成了一次成长的仪式,对自己的少年时代,做了一个并不彻底的了断。

   再遇见他时,她的心情便开始斑白,因为注定的等待。她觉得他在她眼中就像最灿烂的阳光,映在她心上,花一般细微的疼痛。
    这种在水一方的感情,无能为力地成为了一种信仰。而当她在梦中剪了头发,当她在现实中第一次面对他时,她觉得他真的不再那么高了。曾经的那种高,让她够不着。
有些人,遇见了,记住了,离去了,淡忘了,都是宿命。当一个人已经能很轻松地谈论过去时,那真的是已经过去了。
   纪伯伦说过,忘记是自由的一种形式。但有时,忘记是需要一种勇气的,那是真正面对自己的勇气。当她在梦和现实中勇敢地完成了某种成长仪式后,她走出了一连串的梦,她终于自由了。

    虽然还会偶尔做梦。
    但她很快乐的生活着,直到不会呼吸的那天。
    这是她对自己的诺言,美丽的诺言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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